體育界老前輩——孔博泉

焦基梅

    原呼和浩特市體育場場長，呼市體委競訓科科長，曾從教多年的孔博泉老師，是呼市地區(qū)較有名氣的體育工作者。他出于晚清，經(jīng)歷了民國和新中國的時代。一生酷愛體育事業(yè)，傾心鉆研體育技能，為人耿直，性格爽快。在育人的幾十載中，數(shù)萬計的學生在其培養(yǎng)下成長起來，有的已成為比較出色的體育工作者。他為發(fā)展我市的體育事業(yè)獻出了畢生的精力，受到體育界人士的贊揚和欽佩。

一

    孔博泉老師一生耕耘體育圣地，嘔心嚦血，積勞成疾；十年浩劫又使他的身心遭到了極大的摧殘，致使現(xiàn)在仍癱瘓在床上。盡管如此，人們沒有忘記這位體育界的老前輩，他的領導、同事、學生經(jīng)常去探望他，關心他，渴望他早日康復?？撞┤追变撸植┤?，因人們經(jīng)常以字喚之，便不用其名。1905年出生在河北省任邱縣(現(xiàn)河北省大城縣)魏各莊一個祖輩書香的富裕之家。只因祖母早年去世，繼祖母對其母百般虐待，使得他從小不愿在自家生活，一直跟隨舅父居住。舅父家境寬裕，對他又倍加喜愛，1913年，在他8歲時，便送他到私塾就讀，受了五六年不求甚解，只會死記硬背的教育。1919年，當他14歲的時候，舅父又送他到河北省保定市第二師范附小讀書，1923年畢業(yè)后，又考入保定育德中校。中學剛讀半年，舅父資助父親經(jīng)商，他便隨父親來到綏遠，進入綏遠省立第一中學繼續(xù)讀書。

    孔博泉自幼喜愛體育運動，在綏遠省立第一中學就讀期間，體育才能開始逐漸顯露。他打籃球比較出名，其他體育項目也都不錯，特別是經(jīng)過全省和華北體育運動會，他的知名度更高了。1924年，有孔博泉、齊壽康、劉少堂、王典等人組成歸綏代表隊首次參加在清華大學舉行的第三屆全國運動會華北區(qū)田徑預選賽，在百米和二百米預賽中，孔博泉均獲得小組第一名，當時學校的教員、學生幾乎都知道孔博泉這個名字。

    學生時代的孔博泉不僅愛好體育，其它功課也成績優(yōu)異。他還是一個熱愛祖國，向往進步，堅持正義的熱血青年。1925年5月，震驚中外的“五卅慘案”發(fā)生后，全國各地的工人罷工，學生罷課，商人罷市，聲援上海工人階級的反帝愛國斗爭。綏遠地區(qū)也爭相呼應，舉行了游行示威，宣傳演講，抵制、銷毀日貨等活動?？撞┤獦O積投身于這一愛國反帝行列，并在由共產(chǎn)黨員陸作霖、吉雅泰組織成立的愛國會里兼任捐款干事。他和同學們一起參加游行示威，搖旗吶喊，聲討帝國主義對中國工人階級的血腥鎮(zhèn)壓；他參與抵制、銷毀日貨活動，和同學一起搗毀綏遠縣政府和英商盛記洋行；他還參加演講宣傳，與同學們演出了不少小型話報劇，以此揭露、諷刺帝國主義的丑惡行徑，在學生中，他是一個很不錯的演員。

    孔博泉隨父來到歸綏，由于父親經(jīng)商，他只好寄居在二叔家中。二叔雖然身任高官，家庭生活條件又特別寬裕，但對孔博泉的吃穿卻十分苛刻。二叔的孩子上學坐轎車，他只能跑步去學校，在政治上嚴禁他參加游行示威活動。當他和同學們搗毀歸綏政府和英商盛記洋行后，不但在學校受到記過處分，回到家中又遭到打罵。孔博泉苦于未成年，又寄人籬下，不敢有任何反抗之舉，一腔愛國熱情由此受到了嚴重的挫傷和打擊。1927年，孔博泉在綏遠省立第一中學畢業(yè)，在舅父的鼓勵與支持下，他又赴北平考取了民國大學體育科，1930年畢業(yè)。

二

    大學畢業(yè)后的孔博泉，毅然返回了他的第二故鄉(xiāng)——綏遠省歸綏市。1930年至1937年期間，他先后應聘于綏遠省立第一師范學校、省立第一中學、正風中學、綏遠省立公共體育場、省立女子師范學校等擔任體育教員和指導。孔博泉除了天生喜愛體育，悉心鉆研優(yōu)良技能外，他之所以能一如既往地從事體育事業(yè)的另一原因是：國民黨統(tǒng)治時期的綏遠，官場派別嚴重，綏遠本地派又一向排外。而孔博泉又系河北省人，當然屬于被排擠對象。加之他性情倔強，為人耿直，沒有任何政治野心，他不愿意將自己的青春和精力浪費在官場圈子里，他喜歡光明磊落，正正派派，實實在在地做人、搞事業(yè)。因此，他選擇了體育教育事業(yè)。他常說，搞體育用不著去拍誰的馬屁，也用不著去巴結任何人。憑著自己的本事搞專業(yè)，多培養(yǎng)些好運動員比什么都強。他對當時國民黨政府的貪污腐化現(xiàn)象極端地看不慣和增恨，經(jīng)常以罵大街的形式出口胸中的悶氣。面對腐朽沒落的社會制度，孔老師時常教誨他的學生們說：“你們是國家的棟梁，要好好求學，將來好改變這種現(xiàn)象。”正當孔博泉一心要在體育教育上搞出一番事業(yè)的時候，1937年7月7日發(fā)生了“蘆溝橋事變”，日本侵略軍開始了對中國的大舉侵略進攻。綏遠也未能逃出劫難，大批日軍開進歸綏燒殺掠奪，并進駐學校對學生進行奴化教育?？撞┤蝗棠慷?，更不愿意為這種教育賣力，只好棄教逃難。他到寧夏半年余，恰遇在傅作義部下作軍務處處長、游擊軍參謀長、“華北剿總”聯(lián)絡處處長的表外甥李騰九路經(jīng)寧夏，便相隨返回綏西五原。在李騰九的介紹下他參加了綏遠游擊軍，任電務處長、少校秘書，具體工作主要是負責領取軍餉?？撞┤谟螕糗娭械奈ㄒ荒康氖菫榱吮茈y，有地方領取維持生活的薪水，而心目中始終未忘記苦苦追尋和酷愛的體育事業(yè)。

    日本侵略軍占領歸綏市后，歸綏中學、師范學校等均陸續(xù)遷往綏西后套陜壩。1939年國立綏遠中學在陜壩開學，在游擊軍司令部呆了一年零三個月的孔博泉立即返校，繼續(xù)他的體育教員工作。1945年，日本侵略者投降以后，后套的學校陸續(xù)遷回歸綏市，國立綏遠中學也于1946年遷回。1939年至1949年，在國立綏遠中學的十年，正值孔博泉34歲至40歲之間，這正是人生有一定經(jīng)驗，精力充沛，可以大展身手的時候。在這十年中，他拋灑辛勤的汗水付出了艱苦的勞動，為綏遠中學培養(yǎng)出一批又一批的優(yōu)秀運動員，使國立綏遠中學的體育大振，在全省有了一定的名氣。不論是小型的運動會，還是校與校之間的友誼比賽，名次拿得最多的、排列名次最前的幾乎都是綏中。1947年秋，綏遠省曾舉行過一屆綏遠運動會，孔博泉擔任這屆運動會的總裁判。在這次運動會上，由孔博泉一手培養(yǎng)組建的國立綏遠中學代表隊幾乎每個項目都拿了名次和獲得冠軍。鑒于孔老師從教體育多年，成績顯著，早在1944年國民黨中央教育部就曾發(fā)給他獎狀并加薪一月以資鼓勵。

    孔博泉在體育教育上發(fā)展全面，又特別專長田徑、籃球、足球等項目，成為綏遠地區(qū)有名望的體育工作者之一。他除了在學校搞教學外，還經(jīng)常利用業(yè)余時間組織一些有特點的由學生參加的運動項目，早起晚歸義務擔負訓練指導。平時他喜歡與體育界同行共同組織生動活潑的校際體育友誼比賽，以此切磋技藝，提高運動水平，同時也使歸綏地區(qū)的群眾性體育活動開展得普遍。他不但活躍于歸綏體壇，還經(jīng)常隨同體育界同仁出省參加體育活動或比賽。在國民黨統(tǒng)治時期，他最后一次外出活動是1948年，由苗時雨擔任領隊，他擔任教練赴天津參加奧運會籃球預選賽。1949年4月，綏遠省解放前夕，孔博泉被學校任命為體育主任兼訓導主任。

三

    1949年9月19日，綏遠和平起義，孔博泉衷心擁護。孔博泉于1950年參加了由綏遠省教育廳舉辦的第一次集中學習，之后便調(diào)到歸綏女子師范學校任體育教員。從這時起至1957年，他先后從教于呼和浩特市第一師范學校和呼和浩特市第一中學，一直擔任體育教研組組長。

    解放以來，孔博泉積極參加各項政治運動，通過黨的教育和個人的努力學習，使他進一步認識到社會主義革命的必要和中國共產(chǎn)黨的偉大及毛主席的英明。更加堅定了他跟共產(chǎn)黨走，忠誠地為社會主義體育教育事業(yè)服務一輩子的決心。孔博泉竭盡全力地投身于體育教學工作，凡是他任教的學校，體育成績都名列全市榜首，所在學校代表隊也經(jīng)常代表市或者自治區(qū)，參加自治區(qū)或全國的比賽。他在市女子師范學校時，校女子籃球隊就曾代表歸綏市，參加過全國比賽。他在一中時，呼市男、女隊均以市第一中學的籃球隊員為主體而組成。

    孔博泉不僅酷愛體育教學，爭取為國家培養(yǎng)更多的優(yōu)秀體育人才，而且還非常熱衷于教職員工的體育活動。他經(jīng)常組織本校教師們和其它學校的教師參加各種體育活動和比賽。1955年，他一手選拔、培訓組成的呼市教工籃球隊，由本森帶隊，他為教練，參加了在山東省青島市舉行的全國“鐘聲”籃球賽。這次比賽雖然沒有獲得名次，但位居于全國中游，對于一個不算大的發(fā)展中城市來說這無疑是一次鼓舞。隊員們興致勃勃，準備再加把勁兒爭取下次打出好成績。1956年，仍然是由李森領隊，孔博泉任教練，帶領著從全內(nèi)蒙古各大、中專院校教師當中選拔出來的足球隊員參加在上海舉行的全國“鐘聲”足球賽，經(jīng)過賽前兩個多月的訓練和塞上的艱苦角逐，內(nèi)蒙古隊取得了全國第七名的較好成績。

    孔博泉任教的27年中，除了教學外，還和各種比賽結下了不解之緣。哪里有比賽，哪里就有他的足跡；哪里有運動會，他就會在哪里以教練員或裁判的身份出現(xiàn)。1953年，他在師范學校任教時，華北地區(qū)運動會在綏遠省歸綏市舉行，那是綏遠地區(qū)舉辦的最大規(guī)模的運動會。綏遠省經(jīng)過選拔成立了綏遠代表隊，孔博泉不僅任綏遠省代表隊的教練，還擔任華北區(qū)運動會田徑副裁判長。

    孔博泉老師忠誠于黨的教育事業(yè)，受到各級政府和部門的肯定和獎勵。1956年，呼市人民委員會獎勵執(zhí)教20年以上的老教師，他獲得了獎狀和獎金；1957年他被評為呼市工會積極分子，市工會向他頒發(fā)了獎狀和獎章；他還作為特邀代表參加了呼市文教先進工作者群英會。

    孔博泉育人27載。在他辛勤耕耘的體育綠地上，摸爬滾打、騰翻跳躍，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酷暑嚴寒，為國家培養(yǎng)出一批又一批的優(yōu)秀運動員，有的已成為現(xiàn)今體育界的知名人土和領導者。比如：當年國立綏遠中學的籃球運動員侯志超，畢業(yè)后考入天津體育?？茖W校，后為內(nèi)蒙古工學院體育教員、體育副教授，冰上國家級裁判；籃、網(wǎng)球運動員姜亦強，畢業(yè)后考入北平師范大學體育系，后為內(nèi)蒙古醫(yī)學院體育教授；田徑運動員閻斯民，畢業(yè)后考入北平師范大學體育系，現(xiàn)為北京教育學院體育教授，又如：解放后師范學校學生章順山曾是學校田徑運動員，現(xiàn)為內(nèi)蒙古師大體育系副教授，田徑國家級裁判、全國田協(xié)會員；呼市第一中學運動員任富，現(xiàn)任內(nèi)蒙古大學共同系體育教研室主任、副教授……諸如此類經(jīng)他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學生遍布各地，舉不勝舉。解放后，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期間，在呼市地區(qū)各所學校任體育教師的，只要中學時代是歸綏度過的，大部分都是他的學生。真可謂教學大半生，桃李滿天下。

編者說明

    孔博泉先生和下文所記的苗時雨先生，均畢業(yè)于呼市一中，又都曾回母校任教，都為呼市和自治區(qū)的體育事業(yè)做出了重要貢獻。因此，其人其事，作為他們母校的一中，不能不錄。這兩篇文章節(jié)選自《呼和浩特文史資料》第八輯。